鲍鱼

首页 » 常识 » 诊断 » 影视心赏复仇与救赎的故事亲切的金子
TUhjnbcbe - 2021/5/12 13:44:00
意象对话看电影你看了吗?

这是一部韩国电影,名字叫《亲切的金子》。

影片回放:

年的冬天,很冷。天空中飘着大片的雪花,韩国庆州女子监狱的外面,人们等待着即将刑满释放的人员。其中,一支穿着红色圣诞老人服装的小型圣歌队正在等一个人,此人被“里面的人”称作“亲切的金子”。

监狱大门打开,夹杂在人群中一起出来的金子一身盛夏装扮。白底的点子裙,正是十三年前她进来时穿的那件,她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寒冷,面孔平静而麻木。

乐队奏唱教堂的音乐,为首的传教士托起了手中盛着豆腐的盘子,微笑着对她说道:“真不容易吧?十三年半。我好为你骄傲啊。”

传教士第一次看到金子,是在电视上,当时新闻正在报道金子的案件。

李金子首次公开曝光时,是绑架和杀死男童朴宏穆的凶手。当年她19岁,那么年轻、天真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令全国上下大为震惊。而最令人们震惊的是她的美貌。

教士找到了监狱里的金子,向她表白:

“我在电视上见到你,在邪恶的巫婆脸后面,我见到了天使。”

“天使……真的吗?你真相信我的内心里有天使吗?但是,如果真有天使,我怎可能会作出那么邪恶的事?”年囚犯誓信日,金子在公开发言时说道:“听了牧师的话,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后,我想通了,内心的天使要听我召唤才会显现。‘你在哪里?请出来呀!’‘我就在这里!’召唤天使,就是祈祷。监狱其实是学习祈祷最好的地方,因为,我们知道,大家在这里都是罪人!”

说话时的金子面孔虔诚、温顺,眼含泪水。包括传教士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感动,纷纷落泪。

在韩国,出狱之后吃豆腐是传统,表示让人活的洁白,不再犯罪。所以教士托起托盘,将豆腐送到金子面前。

金子缓缓举起手臂,用力,盘子掀翻在地上。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她。她戴上墨镜,径自离开……

傍晚,一间小发廊里,一个女人紧紧抱住刚出狱的金子,嘤嘤哭泣。她叫金容喜,—年在庆州女子监狱服刑。

金容喜进来前就听说,在庆州女子监狱,有个人的脸会发亮,她的外号是——巫婆。一进监狱就受到欺负的金容喜,晚上想起用领带勒死姘夫的场景,哭着叫道:“我其实应该自杀”。

“那就去死吧。”金子说道。监狱的墙上贴着两张画,一张是印有小男孩半身像的报纸,还有一张是女人头像的铅笔画。本应正对着那两张画像祈祷的金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死了可以重生,重生再重生……祈祷是鲍鱼刷,洗刷干净你的罪孽,让你的皮肤变得像baby屁股般亮滑。”

此时,金子面孔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芒。金子教她重新做人。

容喜带金子到她的住处,给她安排房间和衣物。她发现金子变了,以前的金子是那么亲切、善解人意。她问:“你开始你的计划了?”

“不,计划13年前已经开始了……”金子喃喃地自语。

房间梳妆台的大镜子两边,照例贴了那两张纸。在镜子前点上两根长长的红色蜡烛,一身素白的金子仿佛天使,虔诚地跪坐在地板上祈祷。

谁也不知道,想象中的她正拖着一架雪橇在冰雪皑皑的悬崖上向着边缘行走。寒风凛冽,天空中乌云翻腾,她一身黑色衣裙如同复仇女神。

雪橇上固定着一只灰色的大狗,不过这狗却有着男人的头颅。男人面孔惊惶,不住摇尾。金子停下脚步,微笑着在男人耳边轻轻说道:“永别了!”

然后,一把手枪抵在男人的额头。枪柄上雕着银色的女人头像,长发纠缠,仿佛蛇身。金子单膝跪在雪橇正前方。一声巨响,从狗尾巴下面的部位爆出一蓬血花,仿佛能看到子弹穿行的轨道。

站起的金子脸上又露出那种亲切、美丽的微笑,眼睑上涂着鲜红的眼膏。狂风吹散她的头发,长发像蛇一样飞舞。

现实中的金子紧闭着眼睛一身白衣匍匐在地上,脸上也恍惚露出亲切的微笑。长长的蜡烛已经几乎烧完。

第二天,穿着红色高跟鞋,涂着红色眼影的金子来到被她绑架杀死的男童宏穆的家中。

“求你们饶恕我,求求你们!”她恳求宏穆的父母,拿出刀子,开始砍她的手指。她打算一直恳求他们的原谅,直到砍光自己的指头。小指被切掉后,宏穆父亲拖住了她的手,救护车被叫来了。

金子在监狱里辛苦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用来做手指手术了。

六日后,她到城赖面包店工作。她的美貌震撼了年轻的服务生,育树。

在那之后,一家机械修理店门口,又一个女人与金子紧紧拥抱。她叫玄素宛,-年在庆州女子监狱服刑。

李金子刚来监狱的时候,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哭个不停。这让玄素宛讨厌极了。因为坐牢而与心爱的老公分离,身体感觉长期不适,素宛觉得命不久矣,最后才发现原来是长期肾衰竭。金子送了一个肾给她,她活了下来。

为了报答金子,素宛的丈夫答应帮助她的复仇大计。金子沉默的拿出一本发黄的旧书《法句经》。将书页拆开拼粘,出现了一张手枪的制造图。素宛的老公答应将枪制造出来。

高申淑,朝鲜间谍,-年在庆州女子监狱服刑,患有老年痴呆症。金子主动请缨照顾她,为她处理生活事情,甚至清理秽物。最后,这个老人送她这本书,“因为你要复仇,同志。”老人说。

晚上教士再次找来。他要求金子回到教堂,重新开始。不耐烦的金子掏出了《法句经》:“我皈依了佛教。”

又是一家装饰店里,一个女人和金子拥抱。吴淑喜,-在庆州女子监狱服刑。

吴淑喜一进监狱就受到了污辱,污辱她的肥女人便是监狱里臭名昭著的“巫婆”。

之后她被强迫在热水浴池里给巫婆口交五分钟,她大哭一场。但是巫婆却在离开的时候重重摔倒在浴室门口,晕死过去。

然后她看见金子开门进来,对她微笑,手里举着一块香皂——趁巫婆强迫她的时候,金子把肥皂涂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金子要淑喜为她制作银像,那是女人的头像,头发飘荡,仿佛蛇身。

面包房里来了对中年夫妇,男人见到金子,表情惊诧。是旧识。

男人是当初负责金子案件的探员。金子告诉育树,14年前,也就是金子19岁、育树5岁的时候,她绑架和杀死了一个5岁的男童。之后在监狱里,她又再杀人。听到这些的育树长叹一口气,哭了。哭得很伤心。

事实上,当年金子到这个探员面前自首时,连本应在死者身上发现却始终没有找到的玩具珠子的颜色都猜错,但是他还是将她送上了法庭,甚至在模拟案发经过时暗示金子使用正确的凶器。

死死的用靠垫捂住假人头部的金子面色疯狂,力气之大甚至按断了假人的头颅。之后她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在数十盏闪光灯前,死死瞪着探员。那表情,绝望疯狂。

事实上,金子在有一个女儿。18岁的金子发现自己怀孕了。没有家,她找上了曾经在她学校实习过的白老师。

金子到领养中心寻找她女儿的消息,却没有得到回答。深夜,她偷偷闯入中心,找到了女儿的档案。

金子找到老板预支了薪水。然后和一直倾慕她的育树发生了关系。在那之后,她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白老师说绑票有好坏之分,”她说道,“他说好的绑票贩让孩子回家,他家有钱,赎金不是问题,但是劫后余生的经验会让家庭关系更加牢固。他话是这么说,但却杀了那孩子。警方找到证人,说看到我带宏穆进浴堂。有一天我发现女儿不见了,然后接到白的电话,他叫我做替死鬼,不然会杀我女儿。”

说完这些话的金子把钥匙扔给育树,让他照看房间里的蜡烛不准它熄灭。之后,她走了。

她到了澳大利亚,来看她的女儿。这次,她没有再穿那双红色的高跟鞋,眼睛也没有再擦血红色的眼影。穿着那身熟悉的点子裙,她看到了她的小珍妮。

女孩有着漂亮的灵魂,只是也非常固执。在珍妮的威胁下,金子带她一起回到了韩国。

然后她拿到了她的枪,非常漂亮,枪柄上是她订做的那个银色头像。“枪的射程非常短,所以要走近他,看到他额头的汗珠就更好。”对方说道,“有地方练习吗?”

这个晚上,宏穆出现了。金子一直想见宏穆,求他原谅自己。她见到宏穆出现在珍妮面前。只是这两个孩子一个只会英语,一个只会韩语,无法沟通。

第二天,金子和育树带着珍妮买了一只小狗,三个人一只狗一起去山里野餐。游览过景色后,金子一个人带着狗到了树林里。手中的枪对着小狗,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震得金子仰倒在雪地上。

这天,一名漂亮的女人找到了金子。她对她说:“一定要今晚下手,我熬不住了。”她叫朴怡素,-年在庆州女子监狱服刑。

阿素在监狱受尽肥女巫婆的虐待,拳打脚踢,几乎要命。但是金子结束了这一切。

巫婆最后的身体极糟,她的肠胃出了问题。金子无私的照顾她,一勺一勺喂她吃饭,直到她死。一直到最后巫婆都深深地感激、喜爱她。她死后,全监狱传开,金子喂了她三年的漂白水,终于将她喂死了。所有的人兴高采烈,称赞道:“善心的金子做得好。”

之后,金子继承了“巫婆”的称号,但是大家依旧叫她“善心的金子”。大家都想帮“善心的金子”,同时,也没有人能拒绝“巫婆”。

先出狱的阿素找到了白老师,用技巧成为他的妻子,也承受了他五年的变态折磨。两人在面包店见面,决定晚上动手后,她把家门钥匙交给金子。在街对面,几次被金子拒绝的传教士正用镜头对准他们。相片被交到了白的手里,他一直在留意金子的动向。

晚上两个男人找上了金子,在漆黑的巷子里对金子母女下手。金子忍着呼吸拼命挣扎,终于掏出了手枪。即使在紧急关头,她也没忘记手枪的射程。

白被菜里的药迷倒了,对面绑在椅子上已经被揍的不成样子的阿素咧开嘴微笑。金子找上白的家,用钥匙打开了门。面对终于落在自己手里的仇人,愤怒的她用剪刀狠狠地绞着男人的头发,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金子把白绑到当初藏匿宏穆的废旧学校里,用枪盯着他翻译自己和珍妮间的对话。她收到了珍妮的信,信中珍妮问她为什么不要自己?她欠她一个交待,还有三声道歉。

在白的翻译下,她说明了原因。同时她说道:“我罪孽深重,不值得有你这样的好女儿。你无罪,却得不到妈妈的照顾,那也是对我的惩罚吧。留心听着,人谁无过,但犯了罪的人都需要赎罪,大罪大赎,小罪小赎。”金子与女儿紧紧拥抱,泪如泉涌。

在杀死白之前,金子突然发现了除了宏穆,白还杀害其他的孩子。她打穿了白的两个脚拇指,没有杀他。找到白藏在家里的杀害那些孩子的录像带,金子在探员帮助下,找到这些孩子的家人,把他们集中在废旧学校中。

四个家庭的人坐在破旧的教室里。看完了录像带,所有的人都崩溃了。金子让他们选择,是将人交给探员,交给法律审判,还是自己动手,复仇。

一番周折,所有的人选择亲手复仇。人们穿着雨衣,排队坐在教室外面,轮流进去捅白一刀。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莫不满身鲜血,几欲昏倒。最后,是容洙的奶奶。

她穿着长长的黑色大衣,没有穿雨衣,看起来也没有拿任何凶器,静静地走了进去。靴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喀喀声。很快,她又静静地走了出来,屋里的白已经死了。

他的后颈深深地插着一把小剪刀。

大滩的血从白的身体里流出。人们埋葬了白,金子对着白的尸体开枪,然后把枪也扔了下去。

一群人来到面包房,看到蛋糕,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生日歌。攥着孩子们生前的玩具,夫妇们的手紧紧相握。金子终于擦掉了红色的眼影,但在回头间,却看到了宏穆。小小的宏穆瞬间长大,她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长大的宏穆径自走了。

回去的路上,空中又飘起了雪花。端着豆腐,珍妮站在雪地中迎接她。

“洁白,洁白的生存,就像它。”金子对珍妮说。

“你也一样。”珍妮用手挖着豆腐,对金子说道。

看着孩子指尖洁白的豆腐,金子痛哭。狠狠地将脸埋在豆腐里大口的吞咽着。

远处一直跟着她的宏穆,仰头张嘴,迎接飘落的雪花。

从后面,珍妮紧紧地抱住了金子。

影片分析:

《亲切的金子》是韩国导演朴赞旭复仇三部曲里面的最后一部。这是一部以女人为主角的电影。他讲的是一个女人的复仇故事。

这部影片鬼气憧憧,到处都充满了阴森的气息。众多复杂的人物背后,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的鬼怪魔影。

荣格提出了集体潜意识,并将他们化身成原型或者原始意象加以描述。恶魔、死神、鬼等等最纯粹的意象原型在每个人的心底徘徊不去。而片中反复出现的,也正是他们无所不在的化身。

金子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仇恨,对白的恨使她化身成魔。在这部片中,反复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女人头像,头发卷曲。不论在金子的想象中,还是在现实里,它都被雕刻在手枪的枪柄上。这个形象,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她正是内心充满仇恨的女死神美杜沙。

美杜沙是命运三女神之一的死亡女神,传说她的卷发实际上是剧毒的毒蛇,每个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会在瞬间变成石头。作为死亡女神,她身上既有着死亡的消极的一面,同时也不可否认地拥有着充满力量的神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金子在影片中时刻表现出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指的是外在的力量,更指一种精神上的强大能量。

女死神的形象是鬼和母亲形象的结合。

鬼有很多的类型,其中一类就是荣格曾提到过的阴影原型。他们大多数充满了被压抑的能量,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被压抑后的固化产物。这些被压抑的能量强大而充满怨念,这也是为什么鬼的形象总是丑陋而令人恐惧的。

母亲则是另一类典型的女性原型。她们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奇异的两重性。一方面她们表现出那种无私的母爱,这种伟大的爱熨贴着女性那独特的温柔、宽容和怜悯,令全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感觉到她的怀中是最安全舒适的地方。但在另一方面,她又表现出一种让人恐惧和压抑的控制力。这是一种女性的控制感,它简直就像母亲控制孩子一样充满了某种可怕的绝对性。与男性的控制感不同,这种控制表现出一种更加柔和却厚重,柔软却窒息的感觉。

女死神的形象便是他们结合而成。正像金子所表现出来的,她拥有一种强大的心理能量,并且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控制力,甚至有时候你会觉得,命运仿佛会眷顾她一般按照她所期望的发展下去。这就是复仇女神的魅力。但同时,她也冷酷无情,为达目的施尽手段。

片中除了那个银色的头像,金子在幻想中所呈现的那个场景,其实更准确的表达了美杜沙的意象。在冰天雪地的悬崖边,她一身黑色,微笑着结束了那个怪物畜牲的性命,那时的她优雅从容,带着绝对的控制权——庄严地宣判了它的死刑。女神的复仇一直都是庄严而神圣的。她智慧而充满力量,就像金子在拿到手枪时所说的:“一切都要完美,非常完美。”

除了女死神,真正的死神在这部影片中也露了面。虽然同样是死神,但这位和美杜沙还是有着一定区别的。在金子所召集来的死去的孩子们的家长里,就藏着这么一位死神。

容洙的奶奶,那位头发斑白、面容沉稳,最后一个走进“刑室”结束了白的生命的老太太,她是个真正的死神。与美杜沙这位张扬而气势非凡的女神不同,真正的死神是沉默的。惯穿黑衣,但从不大张旗鼓。这并不意味着他软弱,相反,他庄严而充满权威。他不动声色,静静地取走性命。他是生命最终的神,人们对他无比恐惧与敬畏。

真正的死神也是危险的,充满了一种令生命消散的能量,他不动声色便能彻底的瓦解掉生命力。如果你的心认同了这样一位死神,不论对他人还是自己,都将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在他的权威下,生命本身的辉煌和意义将被彻底放弃。在一步步踏入他陷阱的过程中,我们也将亲手扼杀掉生的希望,而甘心情愿迈入死亡国度。

除了死神,还有一位重要的意象人物也在影片中隐隐闪现,那就是恶魔。

与死神相似,这也是一个拥有非凡能量的原始意象。他更加狡猾善变,用各种惑人的外表欺骗人们的眼睛,各种美丽动听的言辞打动人们的心。而一旦你落入他的圈套,灵魂也将成为他祭坛上的可怜祭品。

这个诱惑的魔鬼最喜欢人们贪婪的心,他劝说我们追求永恒与绝对,不顾一切手段得到我们想要的。他蛊惑我们藐视限制与规则,追寻破坏的快感,在自我的放纵中丢失掉灵魂。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化身天使与上帝,用一张良善而彬彬有礼的面孔欺世盗名,夺得信仰。

影片里的女主人公金子身上充满了这种恶魔气息,尤其是那种蛊惑人心的天使姿态,为了复仇,她不择手段。但是,另一位重要人物,也是这部影片的主线人物,其实更是这么一位受恶魔控制的代表人物。在那虔诚的面孔背后,正是一张不折不扣的恶魔式的狰狞笑脸。这就是传教士先生。

事实上,恶魔最得意的表演舞台,却正是在上帝的鼻子尖底下。强大的信仰有时候更容易令我们头脑发热,贪欲膨胀的后果就是无止境的想将世界的范围划归于自己的圈子内部。这种绝对的想法正是恶魔诱惑我们的温床。一旦丧失了警惕性,人就很容易在这种自我膨胀中迷失自己了。

就像传教士,他执著的要求着金子的加入。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偏执了。面对金子几次的拒绝,他毫无愧疚的出卖了金子,为白提供跟踪照片。他在拿到白的报酬时说过一句话:我将更加努力地为了主而工作。

看,不论做了什么,只要一句“为了主”就皆可勾销。这么一句充满了诱惑性和无限可能性的话,除了恶魔先生,还有谁能够说的出?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恶魔,还有谁能够有这么强大的煽动性?

如果心中住了这么一位魔鬼并且被他诱惑的话,我们将会变得无与伦比的贪得无厌,然后在这种无休止的欲望膨胀中失去自知、自我与自控能力,最终沦为欲望的奴隶,将灵魂献祭给恶魔。而这样一个恶魔的信徒,又像不像影片中的白?

作为遭受这一切变故的女主人公,金子的身上凝聚了大量的负性能量,各种形态的原型在她身上体现。比如美杜沙,比如恶魔,比如女鬼!

金子确实是一个厉鬼,就像前面所讲到的,鬼的意象下面压抑了大量的负性能量。而金子被深深压抑,最终推动她的化身厉鬼的情绪,就是愤怒。影片中被反复提及的血红色眼影就是一个愤怒的情绪化身。

另一个标志化的意象就是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看到这双红色的高跟鞋,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红舞鞋”。由于对现状的不满,小女孩偷偷穿上了她本不应觊觎的红色舞鞋,岂料这鞋子竟似被施了魔法,带着她不停的跳啊跳啊,几乎令她死去。最后她请求刽子手砍断了自己的双脚,终于摆脱了红舞鞋。

在童话里,红舞鞋成为了无法摆脱的欲望的象征。一旦陷入到这种膨胀的欲望里面,她就被控制了,无法自制地跟着它翩翩起舞。最后,只能通过最残忍的方法砍断自己的双脚,以逃离欲望的陷阱。

在意象中,砍掉双脚代表着“阉割”,阉割掉自己的欲望,以换取短暂的平静。

就像这个童话,金子也穿上了一双“红舞鞋”。在这里,红色代表愤怒,深深陷入仇恨和愤怒中的金子,就想那个小女孩一样,穿着红色的舞鞋不能停下来的跳着,她只能跟随着这种愤怒和仇恨继续复仇,停不下来。

我们东方民族似乎最不适应处理愤怒的情绪,由于文化习惯,我们也已经习惯了将愤怒深深压抑。但是这种愤怒情绪并不会随着压抑而消失,相反,它静静地沉淀在潜意识里,一旦达到一定的量,遇到合适的机会,它们就像贮存的火药库般被点燃。

当这种愤怒不仅仅只是以个体的形式压抑爆发,而以集体的方式被点燃时,那种巨大的破坏性,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这也是为什么当那些受害家庭被聚集在一起后,对凶手所采用的是这种更加残忍的手法。

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在向白复仇时所采用的方式。每个人捅白一刀,这样的惩罚,与其说动作的重点在切割,不如说是放血。

在这里,众人采用这样的方法杀死白也是非常有意思的。血在意象中可以代表生命力,也表示“爱”。这些愤怒的人因为对白的仇恨,都变身成复仇的死神。这些死亡之神最大的爱好便是剥夺人的生命力。而“放血”这一举动正好符合了死神们的爱好,缓慢地削弱仇人的生命力,直至死亡,这也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泄愤怒。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这些家庭由于白而失去了“最爱”,他们的爱被剥夺了。所以,为白放血这一举动,也是他们对白的盘剥。他们的爱被他夺走,他们就放他的血,作为补偿。

到这里,我们看到的都是这部影片大片的负性能量和意象,从死神到恶魔再到厉鬼等等。但是,这部影片也有它关于人性的亮点和闪光,以及独特的救赎观。

影片从开头到结束都在讲复仇。但到底是什么令金子如此的愤怒和仇恨呢?

从文章的各个细微的环节我们都可以窥出端倪,尤其是影片开始和结束时豆腐的出现,以及金子和珍妮的对话。

“我是罪孽深重,不值得有你这样的好女儿……犯了罪的人都要赎罪,大罪大赎,小罪小赎……要洁白,像它一样……”

白对金子做的事情,让她丢失了人格中最重要的东西——清白感。他杀死了宏穆,这表示金子也是害死孩子的帮凶。金子的人格被玷污了,她感觉到自己满身罪孽,她愤怒,她仇恨,但是,她也悲伤。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影片开头她为什么打翻了盛豆腐的盘子。她杀了人,她还打算继续杀人,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肮脏,又怎么会去吃那块豆腐?她的清白感丧失了。

她杀死了白,这可以使她发泄愤怒,甚至得到快感,但这并不能令她得到救赎。她渴望得到原谅,希望赎罪,所以她砍自己的手指,捐献自己的肾,在广义上,这也是一种阉割,就像童话里的小女孩一样。她希望藉由肉体的这种阉割得到心灵上的赎罪,但是显然她没有达到目的,至少她并不认为自己得到救赎了。

如果说救赎,我们就不得不谈论一下另一个问题。我们每个人的心理内部都有两种本能,生本能和死本能。这两种本能一直处于一种僵持的平衡状态中,过分偏离便容易呈现病态。

很显然在片子中金子的死本能一直处于一种过度高亢的状态。就像之前的死神一样,这种死本能不仅表现出对于他人生命的破坏,也表现出对于自身生命的破坏。这种破坏在后期,失去了向外投射的目标(因为白已经死了),它必然将这种强大的能量内投到自己身上。这其实也是前面一直造成金子“无价值感”的真凶。

在前面也提到了,金子的形象就是一只鬼。这只鬼的背后所压抑的情绪有愤怒,但除了愤怒,还有一种情绪也隐藏在鬼的面具后,那就是悲伤。

在白下葬之后,金子站在坟坑前表情扭曲,像一只苍白的女鬼。不可否认,在金子愤怒的情绪后面,还有着浓郁的悲伤。这种悲伤来源于对自我的否认,即使做了这么多在别人看来很厉害的事情,但她的自我评价却是极低,而这里面就不得不带有某种抑郁的味道了。

如果说金子的形象是大量死本能的聚合物,那么珍妮,就是生本能的化身。所以在片中她看起来总是像个小天使。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只有珍妮能够带给金子救赎。

其实珍妮这个形象和金子是二位一体的,虽然象征着两种相反的能量,但是她们之前却有着某种融洽的和谐。如果说育树是金子对宏穆歉意的投射,那么珍妮完全就是金子自身的一部分。

在结尾的时候,珍妮端给金子象征着清白的豆腐,并且告诉她“你也一样”时,就表示着金子自身的生本能开始恢复。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重新肯定自己生存的价值,确定重生的可能。也只有在她自身的生本能的驱动下,她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或者是生存动力。

这也就说明了宏穆两次在金子幻象中出现的含义。第一次她看到宏穆和珍妮见面,但这两个孩子无法沟通,而她也并不乐意宏穆去见珍妮。宏穆代表着她的不洁感和负疚感,她认为这一部分和珍妮,也就是生本能是不相容的,甚至害怕珍妮被他伤害。

但是在白死了之后,从仇恨中剥离出来的宏穆的意象长大了,这也表示着相应这部分的心理力量强大成熟了。但是这时候的宏穆依旧没有听金子的道歉,他径直走了。真正的症结在于金子能否自己接纳这份道歉,如果继续保持着这种无价值感,即使道歉也无法令金子得到原谅与救赎。而唯一的解决途径,其实在于金子生的希望,也就是生的本能。

这才是这部影片真正所表达的东西。复仇可以令我们宣泄愤怒的情绪,却不能让我们得到真正的救赎。在死之上寻找生是可笑的。只有我们真正找到生命动力和价值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原谅以及真正的救赎。

本文引自苑媛主编的《光与影——意象对话看电影》,如欲转载,请联系小编(

1
查看完整版本: 影视心赏复仇与救赎的故事亲切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