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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4 20:20:00
过去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已经慢慢淹没在喧嚣的城市城镇化进程中,人们纷纷离开离家故土,投身更好的栖息地和淘金所。曾经与自然亲近的村落,成为遗落乡野的废弃景观。

抚州市宜黄县黄陂镇塘圩村外庄生产队,这个曾经有五六百来号人口的村子,后来国家提倡农村城镇化,村民都搬出去了。

十几年前很多村民就开始搬出村子,将新房建到村外。而如今,村里的年轻一代更是喜欢在城里安家立业。老房子在岁月中逐步沧桑,甚至倒塌。

如今这里只剩下四位老人,也就是两对老人在此居住,加上一个白天过来劳动晚上回家休息的人,就算半个人吧,整个村庄一共只有四个半人。

其中一对是村子里的老人,晚年留守故土。

而另一对,则是当年的红卫兵小将,从上海下放在宜黄的老知青——万宝强和谢楚洁夫妇。

当地的人往外边跑,可他们俩却一个劲地往里头奔。

不明白的人不会懂得他们的心思,也许还会有人在心里嗤笑他们脑子有问题。然而提起50年前的经历,万大叔感慨说:“那时候我们和老乡同吃同住同劳动,把人生最美好、最灿烂的青春年华,留在了宜黄的土地上,虽然生活艰苦,却受益终身。”

年宜黄县的“五七”大军在全国有名,《人民日报》曾登载过他们的事迹,而且是头版头条——《一个极其可贵的创举》,当时下放到宜黄县的上海知青一下子就来了二千多。上海知青有一个班安置在黄陂镇塘圩村外庄生产队,其领头人之一就是万宝强。

万大叔个大体棒,一米七的个头二百多斤的体重,特别能吃苦耐劳,无论干什么活都是一个顶俩。

万大叔十分感谢*中央毛主席让知青们下放来农村的决定,正是这个决定,让他拥有了不一样的体验,给他的人生添上了鲜活的一笔。

从年到年,整整十年,万大叔就这么扎根在生产队里头,并且渐渐爱上了这里。也是在这里,因缘巧合,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谢楚洁。

可是年,父亲退休,应父亲要求,万大叔无奈下只能暂时离开自己奋斗十年的黄陂乡村,和谢大妈的婚事也耽搁下来。

离开之后,他人在上海,心却还在黄陂,一有空他就回黄陂探亲。年万大叔和谢大妈在上海顺利结婚,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家里后来又开了一家药店,这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是万大叔的下放情节太强了,他还没退休前就三天两头回黄陂探亲,退休后就干脆隐退回黄陂外庄,搞起了自己的特色种、养业。

年3月5日,万大叔毅然告别大上海,怀着对“第二故乡”的眷念之情,重返这片他曾奉献过青春、挥洒过汗水的土地,独自在黄陂塘圩外庄安了家,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谢大妈尽管反对丈夫这样做,却显得很无奈,一个人只有开着药店带着女儿在上海,肯定感到很孤独。她常常跟亲友们诉苦说:“万宝强是属龙的,他不喜欢大上海,硬要龙潜深山老林,我也没有办法呀。”

年,谢大妈终于做出了最后的抉择,在上海嫁了女儿之后,跟着万大叔来到宜黄县黄陂镇塘圩村外庄安家落户,每天起早摸黑,协助丈夫种啊养啊,日子过得很充实。

如今,万大叔和谢大妈夫妻二人野外放养了多只鸽子;养的山羊从3头开始,到现在繁殖有40来头;养的狗有12条,会看家还会打猎;5只猫加上还有数不清的鸡鸭鱼鹅!形成了一幅热闹田园的风景画。

圈圈问万大叔,一年一般多久回一次上海,他说:“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不受什么节日的限制。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上海过年了,而且,一年大概11个月呆在这,因为我不放心养在这里的这些动物啊。”

万大叔觉得农村真正是广阔天地,大城市不能养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养。两位老人成天在山上砍柴牧羊放鸽,不亦乐乎!

现在万大叔的身体更好了,不光是自己斤的体重减了四十斤,斤的体重更适于劳动啊,连谢大妈早年在黑龙江患过的腿寒关节病都有好转。

塘圩村这里没有网,也时常断电,远离了尘世喧嚣,放眼整个村子,能真切感受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诗意。

圈圈好奇问万大叔:在这样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不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很无聊吗?“怎么会呢!天气好的时候,我都是四点三刻起床,一整天过得很快的,养着这些小动物,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万大叔笑道。

万大叔一直觉得宜黄是个好地方,这里山清水秀,树木成林,田里有各种农作物,山上有太多土特产,只要不是大懒汉,生活在这里绝对饿不死。夫妻俩吃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全部用农家肥从不用化肥、农药,保证产品全部是有机天然食品。

中午吃饭,圈圈有幸尝到万大叔的手艺,他炒的自家种的纯天然土菜真心好吃,竹笋炖土鸡鲜美得不行,还有上海的特色甜酱,为了接待我们,万大叔还特地做了鲍鱼呢!

万大叔熟悉这片山脉上的一草一竹,在这片土地上,他显得如此自在和快活。

而谢大妈,也是一位不拘小节,做事风风火火,麻利且非常能干的人。

圈圈到的时候,刚好碰上谢大妈在收拾从山上砍下来的竹子,她把这些竹子一趟一趟地用小三轮运到蓝房子里,然后再去喂给羊吃。“因为担心小羊又会被大羊踩死,所以今年我们把小羊和大羊分开来放养了。今天没时间,下午还要招待从上海过来的知青朋友们,要不然按照平常,我是要把这些羊都放出来的。”

谢大妈说:“我和他结婚40年了,从来都不弄菜的,都是他弄,所以在这些事情上,我都是很依赖他的。”

听起来只是一句很平凡的话语,圈圈却被感动了,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少年夫妻老来伴,执手相看两不厌”吧。

谢大妈还告诉圈圈:“为什么放弃上海来到这里,因为这里空气好,吃的好,吃的全部都是纯天然的,我们小区有很多人说我老公的闲话,说他是奇葩,我一概不理,最关键的一点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前不久杀鸡的时候还弄伤了手,现在手还用纱布缠着......”

说话间,谢大妈给端菜进来的万大叔理了理帽子,万大叔把头倾低了些,两人之间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却透露出经年的默契和深情。

圈圈想,像万大叔和谢大妈这样的,到了上海街上定是要被人瞧不起,被人耻笑为“乡下人”,可是谁能想到他们早已是腰缠万贯,这不仅仅说的是他们在物质上的富足,更是精神上的富有。

谢大妈在忙着农活,阳光下圈圈搬了个长板凳一边晒太阳,一边和万大叔随心聊天。在和万大叔的交流中,圈圈发现万大叔真的是一位性情中人,“我年轻的时候就好打抱不平,想着能帮别人的就搭把手,也没什么。”

目前曾待在宜黄的上海知青早就回城了,也都退休在家安度晚年,听说万宝强夫妇居然钻回插队的地方养老,个个显得很兴奋,经常有人跑过来看望他们。

万宝强不管来多少人,一律热情接待,请大家品尝自己种的没有用过农药、化肥的大米饭,品尝自己养的鸡、鸭、鱼、鹅、山羊、鸽子。“我养这些动物不是为了赚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山多田多,就是想着只要勤快,是绝对饿不死的。”

圈圈问万大叔,来到这里会不会后悔。“后悔?”万大叔听到这个词语有点激动,“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上海哪里有这么好的生活环境,这么多青山绿水,多爽快!”

眼前这片山脉、竹林、动物、溪水、花朵,更让大叔的生命鲜活了起来,万大叔的穿着很朴素,但给人一种很有亲切感的感觉,或许在这里,他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真谛吧。

阔别“故乡”五十年,当年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小伙子,已在岁月的磨砺下成为双鬓花白的老人,当他们再次回到曾插队落户过的地方、耕耘过的土地、续写曾经的故事时,又该需要多大的毅力和深情眷恋。

“年少时仗剑天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已不仅仅是他们对第二故乡的情怀,更是一份,一心逐梦、至纯至善的赤子之心。

离去时,两位老人的背影深深印在圈圈的脑海里,也倒映在油菜花相伴,军峰山相依的宜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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